今年春天，全网粉丝近4000万的头部达人@Thurman猫一杯 因“与同事共同策划、编造视频”而被全网封禁，在行业内外都引起了不小的震荡。以猫一杯为起点，短视频达人今年塌房的频率肉眼可见的提高。如今，2024年的进度条刚刚过半，我们便已陆续看到@王红权星、@骆王宇、@精灵球收七龙珠、@狂飙兄弟、@空空日记、@七颗猩猩、@大哥远、@一个人的莎士比亚 等头部大V或百万粉达人接连翻车，留下满地废墟，其中有些达人直接被平台封禁，有些则一夜掉粉近百万。短视频达人塌房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自短视频兴起以来，已经有诸多达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从辉煌一时走向了查无此人。而时间来到2024年，达人塌房的速度明显加快，塌房原因也愈发“五花八门”。警钟数次敲响，从今往后，短视频达人势必要“夹起尾巴”，谨慎再谨慎了。距离最近、引起网友大规模热议的塌房达人应当是@空空日记。@空空日记，凭借记录生活趣事、进行稀奇古怪的测评、分享个人感悟而收获了很多用户的喜爱。在塌房前，其抖音粉丝量已经超过550万。之所以塌房，起源于一个账号名为@欢乐葫芦丝 的达人发布的一条《如何对互联网博主祛魅》的视频。在这条视频下，一个女生留言表示自己不喜欢@空空日记。看到这条评论后，@空空日记 立即在下方回怼“我也不喜欢你”，并将女生及这条视频作者拉黑。之后，该女生在小红书上发布笔记提及此事，@空空日记 随即在直播中向粉丝现场展示该女生发布的笔记，直接露出其账号ID之余，还诅咒女生“得癌了吧，有病赶紧投胎”。作为一名粉丝超过500W的网红，直接在直播间展示素人账号ID，无异于引导粉丝辱骂素人，称得上是利用自己的人气对素人进行“霸凌”；而诅咒别人得癌的发言不仅引人不适，更是戳中了那些癌症患者或身边亲人朋友患癌的用户的心。这番操作之后，@空空日记 立即招来了大规模的口诛笔伐，一系列旧事也被网友搬至台面，如曾经为了流量夸大事实，导致迪奥柜哥失去工作；一面在抖音接卫生巾品牌广告，一面却在微博用脏话辱骂女性等。在视频中，@空空日记 一向营造的是阳光、正能量、愿意为不公发声的正面人设，且此前他也曾称自己“最恨的就是霸凌别人的人”，而如今成长为大博主的他，却在不自知间成为了他口中“最恨的那种人”。不妥当的言语和做法本身就很容易引起大众诟病，人设与行事的背离则无疑让他的崩塌更加彻底。尽管事情发生后，@空空日记 便发布视频向那位素人道歉，但网友们并不买账。据观测，从事件发生后到现在的10余天内，其账号已掉粉240万，目前粉丝量已跌至312.9W。在@空空日记 塌房不久前，正能量情感博主@精灵球收七龙珠 也刚因为人设崩塌而“寒”了一众粉丝的心。@精灵球收七龙珠，曾被粉丝视作“互联网李子维”。视频中的他，温柔细腻，用镜头记录下了自己施予爱心的数个温暖瞬间：吃宵夜遇到烧烤摊阿姨养的狗难产，他不仅帮忙联系宠物医院，还和阿姨一起将狗送至医院，并交了3天的住院费；
深夜看到路边修下水道的大叔还在劳作，他会为他们打包一份烧烤，并请饭店的服务员替自己送出去；
在机场遇到一位阿姨不会取托行李，他不仅一路带领着阿姨前往目的地，还一边耐心地为她讲解取托流程，以便她在之后的旅途中能够独立完成。视频中的@精灵球收七龙珠，似乎总在努力地用自己的方式释放着善意和美好，加上他声音温柔、行事有分寸，因此视频治愈、打动了众多用户之余，他本人也因为这种正能量完美人设收获了诸多真诚的喜爱，粉丝量曾达到345.8W。但就在7月初，一则发帖击碎了粉丝们对“互联网李子维”的滤镜。在这则发帖中，一名自称是@精灵球收七龙珠 前女友的用户，详细叙述了两人的恋爱经历以及对方脚踏两只船的恶劣行径。帖子一经发出，瞬间在粉丝中引起轩然大波，不少粉丝大为震惊的同时，更是失望不已。虽然@精灵球收七龙珠 后续分别在评论区、视频中道歉，但不可否认的事实已然让他曾经塑造的完美人设顷刻崩塌。加之后续他的真人照片、直播言论被网友翻出，导致其人设进一步崩塌，甚至此前发布视频的真实性也遭到质疑，还有人则对这种将镜头对准弱势群体的行为提出质疑。截至目前，其账号掉粉量也接近70万。除人设崩塌的@空空日记、@精灵球收七龙珠 之外，自@Thurman猫一杯 因捏造事实被封禁以来，还有若干个知名达人接连翻车、塌房，且原因各不相同。今年5月，达人@王红权星 被各大社交平台全面封禁，目前已“查无此人”。此前，这位 “北京一小区有7套房、不穿8位数不出门”的“有钱人”曾因在视频中高调展现普通人难以触碰的富贵生活而攫取了大量流量。与之有着类似内容、同样有着可观流量的@鲍鱼家姐、@柏公子 等达人也被平台禁言。据相关媒体报道，这些账号之所以被封禁，是因为违反了法律法规及平台相关规定。具体来看，5月以来，腾讯、抖音、快手、微博、B站、小红书等多个平台都发布了不良价值导向内容专项治理公告，针对近期网络上出现的“奢靡浪费”“炫富拜金”等问题，各平台都表示将严厉打击，以倡导理性、文明的消费观和价值观，而以@王红权星 为代表的这批炫富网红无疑成为了此次的重点监管对象。有的达人是因为戏外人设与其塑造的人设相背离，从而引起了一种情绪性塌房。今年3月，剧情创作者@七颗猩猩开启了《重生之我在霸总短剧里当王妈》系列作品，主人公王志猩化身 “狗血”短剧中常被“迫害”的保姆“王妈”，替大家狠狠吐槽那些“降智”的老套路，给足了观众情绪价值。凭借该系列内容，@七颗猩猩 30天全网累计涨粉超过300W。5月，“王妈”扮演者王志欣背后的MCN荒野文化，被曝出大小周作息、试用期无社保以及核心岗位工资不到6000。由于此前王妈在短剧中被视为“打工人嘴替”，这种剧情与现实产生的割裂感转而化成了对王妈“背刺打工人”的指责。随着舆论的发酵，荒野文化紧急发布通告，七颗猩猩也开直播回应，表示将取消大小周，将员工的薪资提升至6000元起，并为工作人员配备了苹果电脑，事件才得以平息。有的达人是因为内容太具煽动性，容易挑起极端民族对立。达人@一个人的莎士比亚 ，在7月初因“发布煽动极端民族主义的内容”而遭到多个平台封禁。该账号擅长以社会热点为议题，输出极具煽动性的观点，由于能轻易调动用户情绪，因此在全网吸粉超千万。据了解，早在2022年，@一个人的莎士比亚 就曾因煽动性言论被短期禁言，而今年7月，他在某条视频中的言论与此前发表过的观点明显自相矛盾，这种为了收割流量随时调转内容风向的行径引来了官方和大众的非议。再加之他在视频中输出的很多“知识”被曝来自于知乎问答，使得他的信服力进一步减弱。7月12日，曾经的抖音美妆一哥@骆王宇 时隔近5个月后发布视频，为曾带货的油橄榄精华品牌CSS “不含油橄榄”而道歉，并承诺会退还粉丝近1.5亿的产品款。与此同时，他还表示发现自己不再被需要，“决定退网，离开一段时间”。5个月前，抖音测评博主@大虎课代表 发出对比检测报告，称自己选取了6款油橄榄精华产品分别检测两个活性成分——橄榄苦苷和羟基酪醇的含量，结果，品牌“CSS”的产品完全没有检出上述两个成分。 由此，CSS品牌被用户质疑产品“虚假宣传”，而带货CSS品牌的@骆王宇 也陷入窘境，加之他此前便因为其他推荐的产品陷入过争议，因此尽管事情发生后@骆王宇 表示会积极解决，但舆论一直没有平息，从产品被质疑到7月发布赔偿视频后，@骆王宇 的账号一直处于掉粉状态，因带货产品翻车造成的信任危机已然无法挽回。有的达人是因为在直播中言语不当，陷入了诋毁英烈的争议。@大哥远，擅长在直播间讲故事、制造娱乐效果，凭借幽默特性吸引了700余万粉丝关注。7月22日，有网友向北京12345举报，称@大哥远 在直播中调侃狼牙山五壮士。此事一出，舆论哗然，之后，@大哥远 宣布暂时退网，归期待定。而就在7月24日，抖音官方账号发布信息，称@大哥远 因违法违规并造成不良社会影响，账号追加无限期封禁储值，无限期回收直播权限。有的达人是因为仗“号”欺人，枉顾真相，亲手砸了账号的招牌。@狂飙兄弟，打假达人，曾因揭露连云港鬼秤而名声大噪，向来以正义自居，但在七月初，一起“打假” 事件却让他们成了被审判的非正义方。事件的起因是一名男子于去年8月在山东玩车研习社以18万元的价格购入了一辆二手车，然后时隔快一年后，他却认定这辆车是重大事故车，并找来两方人马为自己维权，其中一队人马便是@狂飙兄弟。在还未确认事情真相的情况下，@狂飙兄弟 一行七人便气势汹汹地闯入了研习社老板的办公室，并居高临下地抛出了一句“你认识我吗？不认识没关系，过了今天你就认识我了。”面对@狂飙兄弟 不分青红皂白的咄咄逼人，研习社老板不仅一直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还重新花18万元将那辆已经开了一年的二手车买回，随后在权威第三方的检测之下，这辆车被确认为并非重大事故车。面对这样的反转，@狂飙兄弟 只能低头道歉，和先前的高傲态度形成鲜明对比。而研车社老板一句饱含委屈的““如果我出售的真是事故车，我向你道歉，你能饶过我吗”则让这种前后反差更具讽刺意味，其“打假达人”的身份也就此遭到重重质疑。在我们看来，相较从前，内容创作者如今踩雷的概率越来越高。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满盘皆输。究其原因，一方面，政府、平台对于内容的监管越来越严格。2021年5月8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宣布开展 “清朗”系列专项行动，目的就是对网络环境、水军流量造假、算法滥用、虚假流量等违法违规问题进行重拳整治，以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自推出以来，清朗行动已经成为常态化、持续深入化的一项整治行动。今年4月，中央网信办发布文件，宣布按照2024年“清朗”系列专项行动计划安排，中央网信办将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为期两个月的“清朗·整治‘自媒体’无底线博流量”专项行动。整治的重点问题包括自导自演式造假、不择手段蹭炒社会热点、以偏概全设置话题、违背公序良俗制造人设、滥发“新黄色新闻”。国家持续开展网络环境整治行动的同时，各个平台也积极响应政策，不断推出并完善内容监管政策。以抖音为例，仅今年以来，就已经颁发了多项新规、处罚了多个账号，以整治各种内容乱象。另一方面，从大环境来看，互联网本身就是一个舆论制造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裹挟进洪流之中。而身在短视频这个娱乐场中的创作者们，本就长期处于“被审视”的状态，尤其在拥有流量之后，他们的一举一动更是遭受着理智或非理智的重重审视。且纵观近两年来的舆论环境，大众对于公众人物的审视无疑愈发严苛，因此，对于短视频创作者而言，一旦人设不符合期待、内容有所争议、私生活引起诟病，亦或是触碰了“审视者”们的其他雷点，必将遭到流量反噬，后续很难再翻身。2024年，达人的密集塌房无疑是一记记响亮的警钟，以此为开端，达人的创作之路将变得更加“危险”。不管是内容之内，还是内容之外，唯有谨慎再谨慎，才能将这条路走得更加长远。
岳遥 
2024/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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